溪流涓涓而过,鼾声阵阵响起。
徐千怜捂着耳朵坐起身,哀怨地瞧着身旁好似肥猪般的梅冥,这几日他们碰到许多难民,徐千怜就像狩猎般将他们一个个杀死,然后喂给梅冥吃,梅冥日益肥硕,就连胳膊都如树干般粗壮,可是数百斤的身躯丝毫掩饰不了梅冥轻盈的步伐,他的行走不会引起一点声音,速度还比徐千怜快上许多,偶尔徐千怜走不动时梅冥还会将他扛在肩上奔行,但这样造成的后果便是梅冥太过疲乏,一睡就是一整日,而且鼾声就如同猪叫,比惊雷还要响亮,没当鼾声响起时徐千怜就会睡不着,他只得灰溜溜地走开,去寻找一些自己可以吃的食物,有时候他会采到野果或梅子,运气好了或许能抓住一只兔子或是打死一头花鹿,梅冥对那水果毫无兴趣,肉食也仅认人肉,所以徐千怜捕获的食物他可以一个人吃光。
徐千怜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生活,他特意找到溪边用茅草叠成床来睡,一边听着泉水叮咚,一边琢磨着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,离开阎罗石堡后他们向南不知道行了多远,徐千怜有时会瞧见村头巷尾张贴悬赏布告,只是画像太过潦草,将自己、梅冥,还有楚云苓画的人不人鬼不鬼,这样能有人认出他们来才是奇怪呢!
安全归安全,但徐千怜也并未遇到和楚云苓一样身怀绝技的人,他时常会埋怨梅冥当日的所作所为,可梅冥会回敬他一个露出獠牙的可怖笑容,徐千怜渐渐感到失望,仅靠他们两人,徐千怜还失去了三足金乌,如此一来离除掉所有祠门的愿望越来越远了。
徐千怜还听说皇无极驾崩,皇弘治登基,但他并不认识这两个人,也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,后来又听说陈昭霖那厮做了虎湘王,整个南境都是他的地盘,这让徐千怜恨得牙痒痒,要是想拔掉金耀祠,难不成还要杀光所有南境人才行吗?
如此想着,徐千怜不知不觉走出了千米远,他回头张望,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葱郁树林,周围的一切景物都是一个模样,这该怎么找到小溪与梅冥?徐千怜沉思之时一只野兔从他脚边溜过,徐千怜肚子咕咕作响,便随手抓起一根树枝,急匆匆追赶野兔去了。
树枝划破他的面颊,撕开他的衣裳,徐千怜又不知跑了多远,那野兔出人意料的敏捷,直到一阵树叶响动,一枚银针嗖地一声飞来,刺入那野兔的身体中,野兔猛然跃起,落地便已没了性命。
徐千怜慌忙瞧去,只见林中行出一穿着大红蟒袍的人,只是他的蟒袍已是破烂不堪,这人面容憔悴,满面胡茬,腰间的令牌看的出来镀了一层金子,本应该是个大富
大贵的官员,怎么会落到此般田地呢?徐千怜正想开口询问,那人的身手却是敏捷,只瞧他一手拎起野兔两腿一蹬跃上那树杈之间,他回头瞧了徐千怜一眼,拎着野兔道:“这是我先看到的。”说罢那人便要走。
“你是谁,我见过你吗?”徐千怜如此开口,这人身上的衣服像极了那一日来阎罗石堡送死的那些人,而且那油米不进的神情,让徐千怜几乎肯定这人应该是一名锦袍卫,而且官职不小,若他是个锦袍卫,那下令追杀徐千怜与梅冥的人中,便有他一份。
徐千怜的问题让整个世界都凝固,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,那人蹲在树杈上缓缓扭过头来,他打量着徐千怜的脸蛋,直到他想起悬赏令上的面孔,那人试探性地问道:“徐千怜?”
徐千怜刚要点头,一枚银针好似箭矢般呼啸扑来,徐千怜反应飞快,从他毛孔中涌出的囚阴飞虫吞没掉那根银针,将其中的力道吞噬地一干二净,而后银针就如同一枚石子般落地,只是声音有所不同罢了。
那人喃喃道:“果真是你,若是在平常我说不定会与你打一打,可是现在我没有时间。”
“那就把兔子放下。”徐千怜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,似乎也在抗议这人将兔子带走。
徐千怜沉默片刻接着问道:“你穿着如此华丽的衣服,到底是谁?”
“孙江月。”
孙江月淡定地回答着,他的手已不再抓紧兔子,而是渐渐松开准备去拿腰间的银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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